摄影&撰文 | 高宁
编辑 | 史提芬车 周安
出品|腾讯新闻谷雨工作室
6月30日,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起床后打开最新的疫情防控地图,看看哪里是今天不能涉足的地方。这基本已经是最近出门前的标准动作,生活变得有点像小学四年级在微机课上偷偷玩的扫雷游戏。早上五点多钟,街头还略显空旷,再过一会,整座城市都开始慢慢流动起来。早高峰的上班族从地铁站、公交站鱼贯而出,填满眼前的高楼大厦。
6月30日,国贸桥下的公交站
时间退回到半年前。
1月4日晚上11点多,结束在东北边境的自驾之后,我拖着一堆行李返回北京。走出青年路地铁站,看到刚下班的白领、路边等活儿的代驾、夜晚出来觅食的年轻人,都聚集在这片不大却热气腾腾路边摊旁。这是我今年在北京拍的第一张照片。那时候不会想到,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见到这种烟火蒸腾的夜晚了。后来疫情好转、全国提倡“地摊经济”的时候,我又在晚上11点特意跑到这个地方去拍照,结果只有空荡荡的路口。
1月4日,北京青年路地铁站出口处
1月5日,北京下起了大雪。那时候还没有疫情,一位很久不见的朋友从杭州来找我们玩,大家喝完酒之后跑到楼下打雪仗。那晚上的事情很多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喝到尽兴的时候朋友举杯对我们说:“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是个好年。”我用相机对着窗外拍了一张照片,外面大雪纷飞,对面小区万家灯火,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1月5日夜晚,我和朋友在小区楼下打雪仗
1月5日夜晚,从我租住的房子望出去的雪景
2月8日,春节假期结束后,我从山东老家回到北京。老家是小县城,情况还算乐观,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爸妈放我离家。到火车站之后,发现检票处的工作人员穿上了只有在电影里才见过的防护服,偌大的候车厅空空荡荡。可能是因为没有买到防护眼镜,有个女乘客顶着一个剪开的文件袋在等车。
走出火车站已经是晚上6点多,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目睹了一个年轻人因为没戴口罩被拒绝上车,而我的背包里装了100多只我妈给我塞的口罩。他离我大概10多米,看到他被赶下车我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伸手想去拿口罩的时候,那个和我一般大的男生已经摇摇头跑远了。现在想起这件事情,还是会为那一瞬间的犹豫而愧疚,希望那天晚上他回家的路没有太过曲折。
我等到的那趟公交车上只有3个人,我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天气很冷,但因为疫情防控,窗子是开的,冷冽的风直吹到脸上。车开到五环外的时候远处有人开始放烟花,那天是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我第一次在北京见到烟花。
2月8日,潍坊火车站,空无一人的候车大厅
2月8日,潍坊火车站,一位旅客头上戴着剪开的文件袋
2月14日,又下雪了,我决定带上相机去北京城里逛逛。在北京生活了3年多,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几乎没有人的王府井。偶尔会有一两个路人匆匆走过,大家都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我甚至遇到了一个戴着那种洗碗用的橡胶手套出门的女孩。
最开始的那段日子里,关于病毒传播途径的言论层出不穷。从一开始的接触传播、消化道传播到后来的空气传播......我有个热衷于末日生存的朋友还建了一个微信群,分享防疫物资的购买渠道、防疫知识、疫情进展等消息。现在想起这件事情会有一种欣慰的感觉,尽管大家平时都在抱怨人情淡漠,但是在真正面对困境的时候,我们还是会站在一起的。
2月14日,王府井大街上,戴橡胶手套出门的市民
2月14日,一位戴口罩的市民从王府井街头走过
2月14日,王府井大街,雪中执勤的保安
3月3日,第1次居家隔离结束,终于可以出门了。2月初我回北京的时候,社区并没有要求隔离。等室友18号从老家回来,就已经被通知需要隔离14天。而我作为密切接触者,也要一起在家蹲着。因为隔离之前社区承诺每周可以订两次菜,他们负责送上门,所以我们并没有储备什么物资。真正开始隔离之后,因为人手不够,社区只在每周六送一次菜,但是除了土豆,很少有蔬菜能放一周。
物资上的匮乏其实可以克服,大不了每天少吃一点,然后安慰自己这是难得的人生体验。相比较而言,隔离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更难以忍受。回想起那段隔离生活,基本就是每天起床然后开始远程办公,下班之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头探出窗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从19楼向楼下的“自由人”投去半小时羡慕的目光,然后回床上躺着。这样的日子不断重复,时间概念开始变得模糊。不刮胡子也不洗头,大家都活得像个野人。从这之后我发誓自己一定不要犯罪,我不想再体验失去自由的感觉。
3月3日,第一次居家隔离结束,我拍下了贴在门上的告知书
3月5日,结束第一次历时14天的居家隔离之后,我开始回到公司上班。公司的位置在酒仙桥,疫情发生之前,酒仙桥一直是个很有烟火气的地方。1个多月之后再次回到这里,街道上没有几个人,路边的店铺已经全部关门、小区门口24小时有人站岗,他们总是拿着测温计、戴着红袖章。我最喜欢去的那家小餐馆也被铁皮围栏封在了小区里面,年前最后一次去吃饭的时候,我问老板怎么还没回家过年,他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说再过两天就回家。整条街上最有人气的地方就是路口那家蔬菜水果店,每天买菜的队伍都会排的很长,大家自觉地保持着安全距离,很少有人交谈。偶尔有外卖员赶时间从旁边跑过去的时候,才会让整个场景生动一点。
3月8日,酒仙桥路上,一位市民从巨大的闲置广告牌前经过
3月8日,酒仙桥路上,保持间隔排队买菜的市民
3月10日,酒仙桥路,戴口罩的外卖员从街头跑过
3月10日,酒仙桥路大山子社区,手持测温计的抗疫志愿者
3月11日,酒仙桥路上,一位市民口罩掉落的瞬间
3月13日,最后一个室友回到北京,我们又开始了第二轮14天隔离。原本以为有了第一次隔离的经验,这次多少会好过一些。但其实并不会,“二进宫”往往痛苦加倍。为了不把春天关在门外,隔离开始这天,室友抱回来一盆花。但我们实在没有养植物的天赋,花还没熬出隔离期就死掉了。为了不再遭遇第一次隔离时的困境,在社区来贴封条之前,我们到楼下超市采购了一堆物资,塞满了冰箱和厨房的储物柜。甚至还买了一袋面,但是我们根本没人会和面。
隔离生活开始之后,室友在家研究面食,蒸馒头、做烙饼、甚至用酒瓶子擀面条。我还是每天远程办公,然后数算着自己还有几天能出门。从我房间的阳台上能远远地看到国贸中国尊,天气好的时候我就趴在窗边看夕阳从那里慢慢沉下去。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渐渐可以感受到吹进屋子里的风不属于冬天了。有一天百无聊赖的时候,室友在客厅里喊我们,说外面的柳树已经绿了。我们都从屋子里跑到窗边看,虽然很难辨认,但确实已经开始抽芽。我心想:可能要错过这个春天了。
隔离期间,我从阳台上用望远镜看到的国贸中国尊
隔离期间,我在出租屋里和舍友和面
3月27日,第二次居家隔离结束,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在家憋了实在太久,当天下午我就跑到国贸拍照了。我去过很多次国贸,但这是第一次为了拍照而去。从小城市来的人,站在高楼大厦的环境里会有一种恍惚感。可能是因为隔离在家整天看着中国尊的日落,所以会很直觉地认为在这种重大的事件之中,那里会是一个很好的背景板。
疫情期间,即使是晚高峰的国贸地区,人也少得出奇。北京的初春还是很冷,而且经常会刮起大风。站在晚高峰的十字路口,看着一个个戴着口罩的人在寒风中摇摆,他们脸上的口罩伴着呼吸起起伏伏,有点像树上套着塑料袋摇摇欲坠的果实。
3月27日,国贸街头,戴口罩的市民从街头经过
3月27日,一位司机在等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口罩
3月27日,国贸一带,三位戴口罩的市民从街头经过
3月28日,结束隔离第二天,还是沉浸在重获自由的躁动中,于是晚上又带上相机出门。在深夜10点的建国路公交站,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坐在站台前等车。孩子还很小,戴着口罩在她怀里睡得很安稳。我不确定她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也没办法就这么视若无睹地走开,于是就在附近徘徊,直到十几分钟后一个骑电动车的男人把她们接走。我有一段时间很抵触上微博,因为在那里看到了太多疫情带来的惨剧。但这些已经真实发生了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我们不看或者闭口不谈就真的不存在。很多东西我们无力改变,但至少可以不去忘记。
3月28日晚10点,建国路某公交站,深夜等车的母亲和孩子
3月28日,空旷的针织路上只有一个人在马路上行走
3月29日下午四点钟,上完早班之后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坐上了去国贸的公交车,这在有一段时间里是我的标准路线。跟酒仙桥相比,国贸有一种不近人情的现代感。这里高楼林立、街道整洁、人们衣着整齐步履匆忙。我很想看看身处疫情之中,这里的人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工作和生活。
3月29日,国贸一带,一位老人推着包裹严实的婴儿车
3月29日,国贸一带,一位游客摘下口罩留影
3月31日,我逆着下班的人群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亮起的时候被人潮吞没。国贸桥是一个很大的路口,但是每天的“作息”都很有规律。晚高峰的时候,人群会向着这个方向奔流;而早高峰的时候,他们会从旁边的另一条路涌进国贸,就像海水一样。国贸桥下有个繁忙的公交车站,很多通勤车从这里往返于北京和河北燕郊之间。疫情初期,因为行政区划不同的原因,很多在这两地往返的上班族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3月31日,晚高峰时段的国贸桥下
4月5日,在险些错过一个春天之后,我们决定去圆明园踏青。出门前带好备用口罩、酒精喷雾,这些在以前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变得习以为常。本以为疫情期间不会有很多人,但到了之后才发现圆明园里十分热闹。和平时相比,人们除了脸上多了一个口罩之外,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差别,可能我们天生就善于适应新的环境。已经是暮春时节,公园里该开的花都开好了,小动物们情绪稳定,只是迎接春节的龙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头栽倒在湖里。
4月5日,圆明园,戴口罩的市民
圆明园里盛开的花
游客在观赏游湖的黑天鹅
4月7日,再次回到酒仙桥。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国贸和酒仙桥这两个地方徘徊。上班的时候趁着每天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从酒仙桥路10号院走到798对面的小巷子,吃完饭再原路返回。每天20分钟的路程,边走边拍。不上班的时间我就在晚高峰到来之前坐公交车到呼家楼南站,然后绕着国贸走两上两个多小时再坐车回家,刚好也能避开拥堵的晚高峰。长时间在这两个地点之间游走,经常会产生一种空间上的穿越感。
4月7日,酒仙桥某小区外,等待顾客前来取餐的外卖员
4月8日傍晚,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遇到一个流浪汉模样的人。他没有戴口罩,蹲在垃圾桶旁出神地望着远处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路人。他的表情仿佛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就像瘟疫电影里面被眷顾的“免疫者”。进入4月之后,随着疫情形势好转,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这座城市好像正在慢慢恢复生命力。
4月8日,街头的一位拾荒者
5月14日,从最开始拍到现在,算下来已经整整3个月。第一次拍的时候还是冬天,我在空无一人的王府井被大雪淋湿了全身。3个月后站在晚高峰的国贸桥下,能感觉到晚风已经温热,一对情侣在我面前隔着口罩亲吻对方。从一开始我就幻想能拍到这样一张照片,有点老套,但足够动人。朋友说这是“新冠时期的爱情”,在如临大敌的时候,爱情好像格外珍贵。拍到这张期待很久的照片之后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专题可以开始收尾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谈收尾实在是为时过早。
5月14日,国贸桥下,一对戴口罩的情侣在人群中亲吻
5月29日,国贸一带街头,在路边休息的市民
5月29日,国贸桥下,下班的人群在等候开往河北燕郊的公交
6月3日,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遇到一对拍婚纱照的新人,街上的行人数量好像跟年前已经没什么差别,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了核酸检测机构的广告牌......种种迹象表明,我们正在慢慢从一场暴风雨中走出来。进入夏天了,熬过寒冬的店铺都陆续开门营业,没有挺住的也在悄悄退场,小区楼下一排门店倒闭了一半。大家对戴着口罩生活的日子早就习以为常,很多人还是戴着一次性手套,我也还随身带着酒精喷雾。那时候北京已经好多天没有本地新增病例,但疫情带来的影响要持续多久,我们谁也不知道。
6月3日,国贸地区,一位市民在等红灯的间隙抚摸她的狗
6月8日,第一次在早高峰的时候出门拍照。早上7点半坐上公交车,车厢里已经有不少睡眼惺忪的上班族。慢慢地乘客越来越多,我开始有点不知所措。平时都是错峰出门,我尽量做到从上车到下车不接触任何地方,不过面对现在的情况已然没用。虽然大家都戴着口罩,但是距离实在太近。瞅准机会换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之后,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如获新生。
6月8日,国贸桥下,早高峰时段上班的市民
6月9日,约了朋友一起去“趟鬼市”。受到之前疫情影响,这天晚上是大柳树官鑫市场今年的第一次营业。作为北京最著名的“鬼市”,消息一出便攒足了人气。鬼市晚上6点开业,下午就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憋了太久。作为一个“捡破烂儿”爱好者,我去过很多次大柳树,也见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譬如没拆的快递、各种诡异的洋娃娃、堆成小山的数码垃圾,甚至还有厚厚一沓首都机场的建设蓝图,但是唯独没有见过像那天晚上那么多的人。
6月9日,朝阳区大柳树夜市,戴着口罩的市民在摊前驻足
6月9日,朝阳区大柳树夜市,几位演员转行来摆摊
6月16日,北京再次上调疫情风险等级。在经历了短暂的喘息之后,病毒好像又卷土重来了。那天下午去楼下菜市场买菜,发现有一个摊位已经被布遮挡了起来,老板一家人也不知去向,我只能暗自祈祷他们没有去过新发地。
两天之后,再次回到国贸,路上行人明显变少,突然感觉像回到了3个月前。那天下着雨,我目睹了一个外卖小哥在路中间摔倒。下意识地按下快门之后,我跑到路中间给他撑伞,问他有没有受伤。他说没事,然后骂了一句就扶起电动车继续匆忙赶路。在国贸桥下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位路人撑着雨伞从我面前经过。可能是怕伞沿碰到别人,他将那把大红色的雨伞举得很高。情况不明朗的时候,连天气都变差了起来。
6月18日,国贸,一位外卖员在雨中摔倒
6月18日,一位路人高举着一把红色雨伞从国贸桥下经过
6月20日,在拍过太多白天的北京之后,我决定去看看这座城市的另一面。一连几天,我都在晚上9点左右出门,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到凌晨之后再回家。晚上11点过后,街上人和车就很少了,有时候安静到相机快门的“咔嚓”声都很明显。这完全不符合我对北京的印象,记忆中这座城市从来不会停歇。2016年的时候刚到北京实习,在经过一次漫长的加班之后,我从知春路打车到回龙观的住处。凌晨11点半,被堵在了高架桥上,这才是我印象中的北京。
和白天不同,夜晚的北京有一些不太容易察觉的脆弱和疲惫,就好像撑了一整天的医生终于脱下防护服。人们擅长在黑夜降临之后流露情感,城市也是一样。我看到了黑暗中拥抱的恋人,抬头盯着霓虹灯出神的一家三口,甚至路边倒头就睡的中年人,这些画面都只会出现在因为疫情卷土重来而不得不早早归于平静的夜晚。
6月20日凌晨,国贸,一对情侣在黑暗中拥抱在一起
6月21日,国贸,电动车上的一家三口仰望高楼上的灯光
6月27日,端午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原以为街上人会多一些,出门之后发现外面人比平时工作日还要少。建国门内大街上偶尔会有几辆车驶过,以往人潮汹涌的北京站,如今十几个检票口只开了一个。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一个看上去50岁上下的男人向我走过来。他说自己找了份工作,对方让他把身份证照片用微信发过去,但是他不会,问我能不能帮忙。帮他弄好之后,我想问他从哪里来,他只是笑着说自己家在西边。
下午在路上闲逛,拍到了两对手牵手的恋人,以及一个骑电动车带狗兜风的哥们儿。以往我不屑于拍这种照片,但是现在总会被这些场景吸引,就好像那种放松愉悦的情绪能通过镜头传递给我。路过一个居民区的时候,门上写着“守望相助,静待春天”,猜测可能是疫情刚发生的时候放上去的。疫情蔓延半年,现在已然是初夏,“守望相助”4个字依旧有一种能让人心里踏实的分量。
6月27日,北京站
6月27日,北京站附近街道,一名路人和他的狗
6月27日,国贸街头,一对青年男女在牵着手聊天
6月27日,永安里附近,一个居民区
2019年的最后一天,我和朋友在吉林延吉一家叫“世界入口”的酒吧喝酒跨年,零点过后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新的十年。和地铁站旁吃夜宵的人一样,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即将迎接一场怎样的困境。
有人说,我们90后这一代人的青春始于非典、终于新冠。2003年非典的时候我上小学,现在回想起来脑海里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以及老师背上的绿色喷雾器。2020年我在街上逛了半年,拍了那么多和我擦肩而过的普通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了解他们的境遇,但我们确实一起经历了这个有点困难的春天。
6月30日早高峰时段,一位市民穿着轮滑鞋从路口滑过
从1月拍到现在,经历了冬天、春天和初夏,经历了疫情的爆发、回落和新一轮反弹。走过北京最漫长的上半场之后,我已经不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世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用力地生活下去。
出品人|杨瑞春 主编|王波 责编|夏末 运营|赵一静 张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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